常俊民代表：

　　您提出的“关于政府加强对重污染天气雾霾成因研究和治理的建议”，由我部会同发展改革委、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财政部、住房城乡建设部、商务部、国家林业局、中国气象局、国家能源局、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和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办理。经认真研究，答复如下：

　　正如您所指出，我国不少地区的大气污染严重，城市环境空气质量超标比例大，大气环境形势十分严峻。针对突出的大气污染问题，有必要弄清污染成因及来源，科学制定大气污染防治中长期规划，加强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的优化调整，强化环境监管执法，营造全社会共同治霾的良好氛围，促进环境空气质量改善。您所提意见和建议对于开展大气污染防治工作、促进环境空气质量改善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一、关于加强对大气污染成因的科学研究

　　我国大气污染成因分析科研工作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酸雨问题研究，2000年以后科技部、环境保护部、自然科学基金会和中科院、工程院先后通过863计划、973计划、环保公益专项等科研计划推进了一系列专项研究，范围扩大到气态污染物、颗粒物等大气复合型污染的各个方面，并取得大量成果。2014年以来，科技部会同教育部、中科院等单位建立大气污染防治协调机制，强化大气污染防治科研工作统筹，组织协同攻关，研究制定了《加强大气污染防治科技支撑工作方案》。2016年，我部配合科技部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中启动实施了“大气污染成因与控制技术研究”重点专项（以下简称大气专项），从雾霾和光化学烟雾形成机制、大气污染对人群健康的影响、监测预报预警技术、污染源全过程控制技术、空气质量改善管理支持技术、大气污染联防联控技术示范等6方面进行系统部署。

　　目前，对于以细颗粒物（PM2.5）污染为重要特征的大气复合型污染宏观成因，大气环境科研领域已经形成基本共识：高强度污染物排放是内因，不利气象条件是外因，二次化学转化增强是动力，三者共同作用导致区域环境空气质量快速恶化。但在微观层面上，大气重污染天气形成、演变的各种物理、化学因素的具体作用方式尚不明确，科研人员对大气重污染过程的细节掌握不够，对当前各地采取的具体政策措施效果、成本和优先顺序也存在不同的评价。2016年11月，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已经初步建成大气颗粒物组分监测网，对于提高大气污染成因认识的精准水平具有重要支撑作用。目前我部正在推动该监测网扩大覆盖范围、增加监测内容，为下一步科研工作提供可靠的基础数据。

　　二、关于制定大气污染防治规划

　　我国产业结构偏重、能源结构以化石原料为主，污染物排放总量大，大气污染治理需要长期不懈的努力。2013年，国务院印发《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以下简称《大气十条》），对我国2013年-2017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做出全面部署，明确了全国及重点地区的空气质量改善目标，对调整优化产业结构、加快调整能源结构、严格依法监督管理等分别提出了要求。《大气十条》实施以来，各地区、各部门按照分工，落实目标责任，出台配套政策，取得积极成效。

　　（一）调整产业结构方面。积极化解钢铁、煤炭过剩产能，淘汰重点行业落后产能。2013年-2015年累计淘汰落后炼钢炼铁产能9000多万吨、水泥2.3亿吨、平板玻璃7600多万重量箱、电解铝100多万吨的基础上，2016年全国化解钢铁过剩产能6500万吨、煤炭产能2.9亿吨。累计关停能耗高、污染重的落后煤电机组约1500万千瓦。高技术产业和装备制造业增速明显快于工业平均增速，能源资源消耗强度不断下降。2017年，发展改革委研究制定了《2017年钢铁去产能实施方案》，进一步促进钢铁行业转型升级。

　　（二）调整能源结构方面。“十二五”期间，全国非化石能源和天然气消费比重分别提高2.6和1.9个百分点，煤炭消费比重下降5.2个百分点，清洁化步伐不断加快。2016年，全国煤炭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的62%，比2013年下降5.4个百分点，水电、风电、核电、天然气等清洁能源占比达到19.7%，比2013年上升4.2百分点。2016年，国家能源局制定发布《能源发展“十三五”规划》，进一步明确了促进能源清洁低碳发展的目标任务。

　　（三）倡导绿色出行方面。一是加快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2014年-2016年合计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1620多万辆。二是不断升级新生产机动车污染物排放标准。轻型车国六排放标准已于2016年底发布，全国范围已于2017年1月1日起实施轻型车国五排放标准，7月1日起实施重型柴油车国五排放标准。与执行国一排放标准的汽车相比，全国新生产汽车的单车污染物排放量下降了90%以上。三是车用燃油品质加快提升。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积极落实国家《加快油品质量升级工作方案》，26家直属炼油企业全部具备国五油品生产能力。2017年1月1日起全国供应国五标准车用汽、柴油，车用汽、柴油硫含量已从2000年的1000ppm下降到目前的10ppm，降低了99%。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也将进一步完善清洁生产长效机制，推动所属企业采取清洁技术、开发清洁产品，加大资源综合利用的力度。

　　（四）研发推广新能源汽车方面。近几年，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政策，鼓励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2012年，国务院发布《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明确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技术路线和目标、主要任务和扶持政策。2014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指导意见》。2015年，国务院发布《中国制造2025》，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列为大力推动的十大重点领域之一，发展改革委组织实施《新能源（电动）汽车关键技术产业化实施方案》，重点支持了一批行业骨干企业的自主创新项目。公安部指导各地采取单独登记管理、行驶证标注等方式，实现新能源汽车分类管理，落实“不限行”等便利通行措施，设计新能源汽车专用号牌并开展试点，实现差异化交通管理政策。截至2016年，我国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超过100万辆，占全球市场保有量50%以上。

　　（五）加大绿化方面。中央财政出台了一系列支持绿化的相关政策，对保护生态绿地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主要包括：天然林保护专项基金、生态效益林保护基金、退耕还林补助、草原生态补偿资金等。国家林业局等相关部门扎实开展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京津风沙源治理、“三北”和长江防护林体系建设、岩溶地区石漠化综合治理等重大林业生态修复工程，严格保护森林资源，并以“全国绿化模范城市”和“国家森林城市”建设为抓手，着力推进城市绿化。截至2016年底，全国城市建成区绿地率达到36.4%；人均公园绿地面积13.5平方米，城市建成区绿地面积达197.1万公顷，建成国家森林城市118个，有力促进了城市人居环境的改善。同时，国家林业局积极组织有关科研单位开展森林对大气颗粒物的调控功能与技术等方面研究，科学指导造林绿化，为大气污染治理提供了支持。

　　《大气十条》实施以来，大气污染治理成效显著。2016年，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PM2.5年均浓度为47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6.0%；PM10年均浓度为82微克/立方米，同比下降57%；平均优良天数比例为78.8%，同比提高2.1个百分点；重污染天数比例同比下降0.6个百分点。2016年，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重点区域PM2.5年均浓度较2013年分别下降330%、31.3%、31.9%。

　　下一步，为完善顶层设计，科学有序推进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我部正在研究《大气十条》下一阶段的政策措施，突出区域联防联控、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调整等工作重点，明确落实各项目标措施的责任主体。我部将结合中央环保督察、重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强化督查等工作，持之以恒地督促地方党委政府及相关部门切实履行环境保护责任，推动各地持续治理雾霾。同时，通过环境保护倒逼经济转型、产业升级，促进产业结构和能源结构的优化调整。

　　三、关于促进治霾研究成果转化

　　我部历来重视环境领域科学研究，积极配合科技部通过加强对科研项目成果的总结凝练，开展技术应用示范推广。2014年，向社会公开发布的《大气污染防治先进技术汇编》汇集了89项关键技术及130余项应用案例，为空气污染治理提供了支撑。

　　2016年，针对解决雾霾和光化学烟雾污染的重大科技需求，大气专项投入国家专项经费24.74亿元，以大气PM2.5和臭氧污染防治为重点，构建我国大气污染精细认知-高效治理-科学监管的区域雾霾和光化学烟雾防治技术体系，开展重点区域大气污染联防联控技术示范，引领大气环保产业发展，形成可考核可复制可推广的污染治理技术方案，全面提升大气污染综合防治能力。

　　下一步，我部将按照“边研究边产出，边研究边应用”的要求，积极协调科技部及相关承担单位，加快研究进度，加强科学研究与管理决策、治理方案的紧密结合，促进项目成果共享与应用推广，为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提供更大的支持。

　　四、关于开展“以风吹霾”科学实验

　　重污染天气的出现，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内因，城市内工业污染源排放、汽车尾气、施工扬尘、散煤燃烧等；二是外因，降雨少、通风能力弱，大气中污染物扩散能力差，导致长期积聚。不可否认，像北京、杭州等城市三面环山，地形呈典型“簸箕状”，容易形成静风、逆温等不利气象条件，特别是秋冬季节易出现连续静稳大雾天气，进而引发重污染天气的出现。

　　您所提出的建设大型风扇，“以风吹霾”的建议，便是从外因入手，通过转移污染空气的方法来解决重污染天气问题。但在当前技术条件下，此方案存在以下问题：一是风扇生产和运行所需资源和能源消耗巨大，在生产钢铁和电能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产生新的大气污染；二是风机和气流噪声会产生比大气污染更加严重的问题。所以，目前应先集中精力通过减少污染排放来解决大气污染的问题。待科技发展，技术条件成熟后，可以再从污染空气转移的思路，设计新的治理大气污染的措施。

　　五、关于全国人大常委会对大气污染加强监督

　　全国人大常委会历来高度重视大气污染防治工作。2014年，全国人大常委会组织开展了《大气污染防治法》实施情况监督检查，并结合检查结果对《大气污染防治法》作出全面修订。2017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坚持问题导向，把推进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作为监督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由常委会领导带队赴有关省市开展专题调研，积极支持和推动国务院有关部门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认真查找大气污染治理过程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梳理和分析原因，提出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

　　下一步，在各级人大常委会的监督下，环保部门重点从以下三个方面贯彻落实《大气污染防治法》。一是严厉查处超标排放、偷排偷放等行为，依法关停取缔违法“散乱污”企业；二是落实大气污染网格化监管措施，继续开展大气污染防治专项执法检查，紧盯大型企业的排放达标情况，督促落实排污许可制度；三是加强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积极运用“两高”司法解释，严厉打击环境监测数据弄虚作假行为。

　　感谢您对环境保护的关心和支持，欢迎继续对我们的工作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

　　环境保护部

　　2017年7月29日